top of page

<某一天就這麼開始了>(狗 ver.)


人物介紹:

老爸:伯恩哈德,31歲,客座教授。特徵是臉頰消瘦,不會笑,對工作有種異常的執著。

老媽:弗雷特里西,31歲,家庭主婦...夫。右眉上有一道舊傷,非常有人緣,據說料理手藝十分高明。
(前略),因為某種原因變成一隻德國狼犬,4~5歲的帥氣中年犬。嘴角老是掛著一抹奇妙的微笑,喜歡騷擾伯恩哈德。

長子:艾伯李斯特,15歲,中二...中學生。黑髮配上細框眼鏡是正字標記,一天中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照顧弟弟,優等生。

次子:艾依查庫,14歲,中學生。有點怯懦的金髮碧眼小正太,老是黏在哥哥身邊,但遇到欺負哥哥的壞蛋就會暴走。
(前略),因為某種原因變成一隻黃金獵犬,出生滿一年半的漂亮青少年。一如往常只黏艾伯李斯特,熱愛所有球形玩具。




這是在一處不知名的城鎮裡過著平靜生活的一家四口,而這天的清晨卻是從一聲慘叫開始的。

「這是什麼!?」

艾伯李斯特使勁想推開拼命舔自己臉頰的某隻毛茸茸不明生物,在手腳並用了幾分鐘之後終於逃離了自己的床舖,獨留一隻落寞又不解的長毛黃金獵犬坐在原地。

自窗外斜射的陽光依舊十分燦爛,浮在藍天之上的懶洋洋雲朵也表示這裡是現實。那這隻狗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艾伯李斯特的思緒陷入一種奇妙的錯亂感。

似乎察覺到房間主人的混亂,擁有一身純金色毛皮的不速之客輕輕吠了一聲,緊接著它也陷入跟艾伯李斯特同樣的驚慌失措,開始本能地不停狂吼。

「...安靜點,你們兩個。」

「伯恩哈德先生...那個,這隻狗不是......」

開門便一腳踏進這團混亂的瘦削男子皺著眉頭,掃視過床舖與站在角落保持安靜的一人一狗,接著打從心底嘆出今天的第二口氣,用冷靜的語氣下達指令。

「你先去刷牙洗臉。你給我到客廳去,艾依查庫。」

聞 言,原本坐沒坐相的黃金獵犬立刻乖乖跳下床舖,夾著尾巴一溜煙逃到離他們臥室相距一條走廊的客廳去了。一臉驚嚇的艾伯李斯特原本還想問個清楚,抬頭卻瞧見 那張平時已經不具任何親和力的僵硬表情居然進化成他從來沒見過的非人境界,連忙把問題吞回去跟在飛揚的狗毛後頭躲進浴室避難。

某一天就這麼開始了(狗ver.)

05:51

時針和分針標示出當下為早上五點五十一分,需要在這種時間起床的只有負責做早餐的弗雷特里西先生。但換上制服的艾伯李斯特來到客廳卻只看見一隻德國狼犬優雅地趴在地上,仔細地用舌頭舔著垂頭喪氣的後輩。

狼犬略抬起眉毛、上下打量人的那個眼神艾伯李斯特倒是很熟悉,以前接受射擊訓練時教官會這麼對所有新人做過一次初步的檢視,換句話說,在弟弟身上發生的事也發生在弗雷特里西先生身上囉?難怪伯恩哈德先生會出現那種表情。

老舊的咖啡機一邊使盡全力發出巨大噪音,一邊磨碎豆子沖出一杯香氣氤氳的特級藍山。看著一口氣把滾燙的深褐色液體全部飲盡的一家之主,身為長子的十五歲少年不禁再次發自內心感到危機。

「...等一下我會跟學校請假。」

(可能是弗雷特里西的)狼犬輕輕嗚了幾聲當作回應,深綠眼珠裡浮現的是一個很大的問號。不愧是一起活了三十一年的家人,伯恩哈德立刻回答了這個問題。

「放著你不管無所謂,艾依查庫這小子不行。」

「......(盯)」

「我知道。我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家裡陪你們,這樣你就沒意見了吧。」

「汪。」

伯恩哈德鬆了口氣,因為狼犬搖了搖那條粗大的尾巴表示妥協。從以前到現在他從來沒爭贏過這個弟弟,他可是顆固執度更勝過伯恩哈德的臭石頭。

「接下來...早餐?」

「這個讓我來做,伯恩哈德先生。早報在那邊的桌上,需要再來一杯咖啡嗎?」

手中的馬克杯俐落地被養子整個抽走,伯恩哈德楞楞地看著不知何時從信箱移到客廳桌上的報紙點了點頭,一杯新裝好的濃郁藍山幾秒後便擱在鉛字旁邊冒著煙,完全不用勞煩他老人家。

而 重新振作起來、在客廳與鄰近廚房來回穿梭的黑髮少年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流理台上似乎擺有弗雷特里西事先拿出來的食材,跟著進廚房的狼犬不時用黑色鼻頭指 示接下來該做的步驟。背後傳來的切菜聲和流水聲讓伯恩哈德覺得很新鮮。從廚房被趕出來、只得窩在沙發上的金色獵犬在遠離自己的另一頭無聊地趴著,伯恩哈德 想了想,決定揮揮手要他過來。

長滿粗繭的大手輕輕拍著柔順光亮的金色毛皮。除去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的想法之外,對這一家子來說今天還算有個平穩的開始。透過落地窗看見的藍天白雲能令人鎮靜下來,伯恩哈德決定先填飽肚子才有力氣去煩惱之後的事。

特 別容許今天的早餐是擺在客廳的桌子來吃,因為對兩隻犬科動物而言,即使坐在餐椅上也搆不到桌面,要是膽敢無視牠們的抗議自顧自吃起來的話,伯恩哈德很清楚 已經搖尾巴搖到快斷掉的兩隻毛球等一下絕對會嚴重提出犬式抗議,他完全不希望目前為止唯一能正常進行的早餐時段也跟著完蛋。

給人準備的是厚吐司夾班尼迪克蛋和生火腿、生菜沙拉、果汁和咖啡,給狗的則是沒有調味的水煮大塊後腿肉。艾伯李斯特不曉得從哪找來兩個塑膠臉盆充當狗碗,牠們也不覺得奇怪只是拼命大口吃著,這一幕真的就像兩隻普通的狗。

那麼,弗雷特里西和艾依查庫究竟是怎麼了?

半 小時前,被哐啷聲吵醒的伯恩哈德直接握住立在床側的長鐵棍,謹慎地瞪著關好的房門和鎖好的窗戶提高警戒。一分鐘過後他才小心地打開房門卻直接被一隻沒見過 的德國狼犬撲倒,要不是及時認出那對熟悉到不行的銅綠眼珠,伯恩哈德不敢保證這隻狗不會死在自己手裡。雖說弗雷特里西應該是不會介意的。

退休生活依舊處處是驚喜,這一點可是他們兄弟當初始料未及的。

07:06

「...我不想去上學。」

預料之中的問題。伯恩哈德放下手機後不小心又一口氣喝完整杯咖啡,頭開始痛了起來。

兩個孩子的教育他一向丟給弗雷特里西處理,所以弟弟老愛抗議人明明就是他撿回來的卻不聞不問。伯恩哈德不擅長與人之間的交流互動,這部分當年還在羊水裡的時候他就全部留給了弟弟,也因此他對躺在腳邊假寐的深褐狼犬投以十分不滿的視線,後者卻只動了動耳朵繼續裝死。

吃完早餐後,兩個人和兩隻狗決定對整棟房子來個搜索。兩個小孩應該只是配合大人的任性,但先前已經找過一遍的伯恩哈德這次的目的是保全系統。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危害到現在生活的可疑份子,將長滿毛的身體緊貼著伯恩哈德褲管的狼犬似乎也深表同感。

結果什麼也沒發現,唯一的收穫是十五歲少年已經跟這隻來路不明的獵犬玩瘋了,一人一狗在屋內階梯上你追我跑鬧得不亦樂乎,最後是伯恩哈德一手拎起金色毛球的後頸直接讓牠四腳騰空,狼犬一口咬住少年吸了滿身臭汗的衣服下襬不放才阻止了這場鬧劇。

當事人沒辦法用人話解釋這是最麻煩的一點,屋內也沒有絲毫可疑的蛛絲馬跡,所以伯恩哈德覺得不需要更動平常的作息,靜觀其變即可。但難得的頂嘴卻讓一向不輕易更改決定的一家之主猶豫了一會兒。

「......?」

突然站起來把屁股壓在伯恩哈德左腳上面的狼犬沒有出聲,伯恩哈德猜測這是要他同意的威脅動作。因為狗雖然做不出表情,故意斜眼看他的眼神倒是說得很清楚:

『你這個工作狂,別以為放假在家其他人就也得聽你的。不瞭解情況又如何?小鬼他們也很緊張啊,就知道你一定看不出來。放輕鬆點啦,笨蛋老哥。』

「...不行,艾依查庫是因為不可抗力才請假,學校不是不想去就能不去的地方。」

這下不只年幼獵犬放開了淚腺嗚咽起來,連堅持不在人前示弱的艾伯李斯特也開始淚眼汪汪。跟弗雷特里西在某些地方極其相像的狼犬索性把兩隻前腳放在伯恩哈德的腿上,露出上下兩排潔白的牙齒給他看。

如果這樣就被嚇倒,那自己早就不在這裡了。伯恩哈德一邊想著,一邊順勢摸了摸狼犬發育良好的後腰和背部,結實有彈性的肌肉簡直就是他老弟的翻版,略粗的褐色漸層毛髮摸久了反而會柔順起來,跟短得可以的那頭咖啡髮色一模一樣,更別提這對居然出現些許情色眼神的清澈綠色眼珠。

「校車要來了,快去準備。」

他故意用兩人獨處時才會出現的動作觸摸眼前這身完美的深色毛皮,算是反擊。沉重的哈哈喘息聲若不是從狗嘴冒出來的就更好了。伯恩哈德用大手搓揉著狼犬的頭,視線則越過牠望著裝哭的養子失望地回去房間拿書包,後頭跟著寸步不離的金色忠犬。

放假在家果然沒好事。

08:14

因為問題一直源源不絕地冒出來。

伯 恩哈德沒養過狗,更不具備任何相關常識,如廁等的生理問題上網查資料還能勉強解決,一個不留神就偷跑到大門外的艾依查庫最後跛腳哭著回來,伯恩哈德根本不 知道該怎麼處理,弗雷特里西比他還緊張,拼命沿著客廳繞圈圈停不下來,還好抓住牠的腳掌翻過來一看就找到原因了,伯恩哈德用一根叉子把卡在肉墊裡的小石頭 剔出來。沒有其他的傷口應該就沒事了,掙脫他的手的金色毛球立刻跑去找同伴撒嬌,明明幾分鐘前還在對準備出門的黑髮飼主又舔又咬的,這一點又蠻接近狗的。

...如果是夢的話現在就可以醒了,拜託。

「汪!」

活力十足的吠叫把伯恩哈德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兩隻狗在客廳玩成一團順便撞歪了桌子,沾著灰塵的狗腳印四處都是,滿天飛舞的狗毛肉眼即可辨識,死不承認自己有潔癖的伯恩哈德立刻做出一個重大的決定。

「弗雷特里西,我現在出去買東西。你管好這小子。」

「汪!」

「...不要把家裡給拆了。」

老弟怕他沒聽懂似的用力搖了幾下尾巴,一回頭又繼續跟艾依查庫玩相撲遊戲,彼此咬掉對方好幾撮毛。伯恩哈德決定趕快找到車鑰匙出門,不然接下來的場景應該會慘烈到他想直接暈倒。

幸 好平常固定光顧的連鎖賣場裡也設有寵物專區,伯恩哈德(發動EX機智)從貨架迅速掃下幾包狗飼料、幾盒狗用濕紙巾、特價中的兩副項圈(一黑一綠)、同樣長 期特價的幾個狗玩具以及零嘴(沒放在特價品花車裡還真不會去拿),接著衝去清潔用品區去買新的掃除用具和清潔劑,最後沒忘記買點人吃的食物再打道回府。

似乎累倒的黃金獵犬四腳朝天躺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熟睡。來回花了將近兩個小時的伯恩哈德停好車開始把戰利品從後車廂搬出來的瞬間,有個聲音從車庫外頭傳了進來。

「那個...請問是賽佛特先生嗎?我是住在你們隔壁的庫格太太。」

「...有什麼事嗎?」

「我剛剛從外面看到了,原來你們有養狗啊?叫什麼名字?」

跟鄰居互動的部分自然是屬於弗雷特里西的工作。兩兄弟當初找了很久才選中這個地點,伯恩哈德負責買房子和處理瑣碎的善後事項,弗雷特里西則到處串門子做人情兼收集情報。根據老弟的背景調查,上了年紀的這位老太太應該只是單純的好奇心發作,沒有危險性。

「那是朋友寄放的狗,名字我不清楚。」

「是嗎是嗎,想說可以跟我家的卡門做個朋友呢。對了,你弟弟說今天早上要過來幫我做鹹派結果沒來,我按電鈴也沒人應,到底怎麼啦?」

「...他臨時有事去不了,沒能及時通知您實在很抱歉。」

「哎呀,沒關係啦,我只是問問而已,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等他有空再來就好。你知道嗎,他一向都很準時的,大家都%*&@!#...」

伯恩哈德並非出於厭惡才討厭人際關係,只是單純無法容忍那種把無意義的廢話一直掛在嘴邊的閒人。以他而言,沒有在第一時間抄起東西砸在那張嘮叨個不停的臉上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他決定拿出弗雷特里西教他的那記絕招,沒忘記扣掉多餘的最後一句。『反正你怎樣都笑不出來,那就假裝專心看著對方,再拿出作簡報時的語氣就沒問題了。重點是要相信自己是個帥哥。』

「抱歉,金格太太,我還得把這些東西搬上去。之後我會請弗雷特里西自己過去解釋清楚的。」

「哎呀,我真是的。那我就不打擾了。不過狗狗真的是很可愛啊,你看%*&@!#...」

11:47

午餐是賣場買來的現成三明治餐盒,但伯恩哈德一個也沒吃到。兩隻狗對伯恩哈德辛苦搬回來的狗飼料不屑一顧,聯手偷走全部的三明治狼吞虎嚥,還嫌不夠拼命跟他討別的吃。

「...我說,這副饞樣會讓人誤會這模樣才是你的本性,弗雷特里西。」

「嗚汪?」

「......算了,冰箱應該還有昨天剩下來的牛排...你們的口水滴得真是整齊。」

口袋裡的手機傳來收到簡訊的輕微振動,伯恩哈德暫時把兩隻吃得滿地都是的寵物(?)放著不管,拎著空餐盒來到後院的家庭用回收筒前打開蓋子丟了進去,接著又嘆了口氣掏出手機檢查簡訊。沒想到回覆來的如此之快。

是否聯絡以前的熟識這件事著實讓伯恩哈德煩惱了很久,唯一能給意見的弟弟又變成一團帥得一塌糊塗的毛球。最後自己還是在出門前把簡化過的問題發了出去,但這意料之外的反應速度令伯恩哈德有股毛骨悚然的不好預感。

『給我照片』

「......」

微 風稍微掀起了自己的襯衫下擺,在外頭待久點便嫌熱的陽光靜靜照看著萬物,看來好天氣會持續下去。從後門回到廚房一眼就看到吃飽的狼犬乖乖坐在原地等他,另 一隻金色毛球本想趁機從沒關好的後門落跑,卻贏不了體型差異被壓在他弟肚子下面嗚嗚叫個不停。這種活像在交配的姿勢連伯恩哈德這個老古板都知道絕對不能流 出去。

「沒關係的,弗雷特里西。艾伯李斯特也快回來了,但不准出大門。」

「汪!」

只花了一秒就從廚房移動到門墊上坐好待命的金色毛球實在可愛,忠犬守候的這副治癒景色讓森林般深邃的綠色虹膜裡露出些許難得的溫柔。不禁蹲下來拍撫的伯恩哈德差點被深褐色的野獸得逞第二次,不過絕不吃虧的高瘦男人輕鬆用手臂擋下這次的撲擊,開始對一臉不爽的親人進行解釋。

「聽我說...好了,不要咬我的手。我聯絡了『那邊』的人,他們似乎知道些什麼。。」

沒幾秒狼犬就失望地後退放過目標,放棄反抗的親人啃起來果然不夠爽快,但就算立刻鬆口伯恩哈德的前臂還是留下了一圈滲血的漂亮牙痕。看著狼犬有點內疚地舔著實在稱不上傷口的傷口,伯恩哈德忍不住又摸起牠的頭。

「雖然我也沒資格這麼說,當初逃出來的事你還耿耿於懷嗎?...最近覺得這樣下去也不錯......這眼神是什麼意思?我當然是指到昨天為止的日子啊...我是這麼想的,我們的錯誤不該讓他們承擔,自尊什麼的...你也這麼覺得?很好。」

身 體自然而然地環抱住粗壯的狼犬脖子,比人類體溫略高的熱度配上狗騷味對伯恩哈德而言是種全新的境界,令人不自覺全身放鬆卻也失望不已。剛剛開了個不像自己 的玩笑,但伯恩哈德果然還是希望一切恢復原狀,因為別的事情都能姑且不管,對一隻狗上下其手什麼的根本就是在挑戰自己的道德底線。

那麼,只剩下一個問題。

「汪?」

「現在?我在等艾伯李斯特回來...因為我不知道這隻手機的拍照功能在哪裡,不要偷笑。」

 

 

 

 

 

 

 

 

 

 

 

 

 

 

 

Next page

bottom of page